作者:川西北气矿 杨松
这是父亲告诉我的故事。
从我小时候起,父亲就带着我转战各处气田野外工地,其中在九龙山呆的时间最长。当时,九龙山条件很艰苦,生活、工作、交通方方面面条件都很差。
住,如果工地附近有老乡,能借宿就是最奢侈的事了,否则只能住活动板房。那可是真正的“板房”,用空心压木板拼装而成的房子,板子之间的缝隙用彩色胶带贴上,不隔热不保暖,夏天闷热,犹如呆在烤箱里,冬天寒冷,好像房屋四面透风,盖好几床被子还冷得瑟瑟发抖。那滋味,终身难忘。
食,在工作之余只能自己动手,在老乡家随便买点材料,点燃煤油炉子,做一点简单的饭菜,谈不上美味,能填饱肚子就行。为了给我增加营养,父亲清晨很早就起床,点燃煤油炉热包子,而我守在炉子旁盯着炉火,火焰小了就及时调整火芯,直至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炉。包子的美味已无从回忆,唯有那浓烈的煤油味不能忘却。
行,遇上拉运材料的“解放牌”是最幸福的,搭个顺风车就能直达工地,否则就只能带着大包小包的生活、工作用品,搭班车,搭拖拉机,甚至还搭过牛车,经多次辗转才能到达,艰辛程度可想而知。
医,我小时候身体不好,父亲就带着我四处寻医。乡村赤脚医生问诊拿药,看舌头、敲肚子、摸手腕,然后抓一堆树皮草根,父亲如获至宝的拎回去,细心的熬成一碗碗棕褐色药液,盯着我一滴不剩喝下去。苦,是医生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。
父亲上班出工地了,为了安全,不能带着我,只好把我托付给周边的老乡。现在想来,父亲该是多么担心,年幼的孩子会不会摔了、哭了、甚至被欺负了。
四十多年过去了,九龙山气田迎来再次开发的春天。父亲闲不下来,时常向我打听气田生产情况,尤其是他参与修建的几口气井。听说沉寂了十年的老气井又产气了,他便高兴地述说往事,也发出了由衷的感慨:现在生活好了,交通方便了,住宿条件改善了。最主要的是随着钻井技术、开采技术的不断发展进步,几十年前啃不动的硬骨头终于被拿下了,当年不敢贸然开采的气井,今天终于被我们这一代石油人驯服了!
听着父亲讲故事,再看看今天的我,也成了一名九龙山战场的“老员工”。